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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去年秋天,我只身来到这座远离家乡的江南小城。单位在这座城市里设置了一个小小的联络处,由于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又不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同科室的几个人都堂而皇之地找出一些不容置疑的借口,只有我,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普通职员,责无旁贷地担负起领导安排下的光荣任务,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异乡生活。 小城地处群山环绕之中,一条不知名但却宽阔的河流从这里蜿蜒流过,在几百里外的川鄂交界处汇入长江。青山绿水,草木葱茏,颇让我兴奋了一段时间。联络处的工作轻松闲散,工作之余,我只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将临近一带的山水游历尽遍,思乡之情就在此时也慢慢冒出了嫩芽。 几个月下来,我开始厌倦这里的一切,我觉得自己被单位无端流放到这偏远的烟瘴之地,远离了父母,远离了朋友,远离了家乡我深爱着的那个人。我开始经常向家里打长途电话,电话里,父母总是鼓励了再鼓励,希望我能出色的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并一再嘱咐,电话少打为好,以免影响我在领导眼中的形象。我心里暗自叫苦,嘴上又不得不应承。我们是两代人,父母永远理解不了儿女,也理解不了当今的社会,有时我甚至觉得他们比我还要幼稚,如果他们还年轻,一定是满怀热情迎接这个伟大的时代。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他们的热情似乎从大跃进开始就没有稍熄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恭逢那样的盛世,否则,我一定在灼人的热情里被融化掉了)。 我的BF,那个从高中开始和我相恋了8年时间的男孩儿,从初分离时的缠绵悱恻到 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劳燕分飞的生活,鱼雁传书的浪漫越来越少,更多时候我打过去的电话里传来的只有忙音,为此我坐卧不安心浮气燥,甚至怀疑他是否有了新欢。我经常神经质地在电话里追问他是否想我,可他给我肯定答复的同时我却觉得他只是出于应付,我们开始在电话里争吵,最后总有一方忿而挂断电话,留下绵绵无尽的苦涩。 ###NextPage### (二) 冬天尽了,小城进入了湿淋淋的梅雨季节。南方的春天没有北方那样的寒冷,但心绪却总被雨水淋湿,发潮甚至长出霉菌一点点地溃烂。只生活了半年的小城,在印象里却象驻留了一个世纪,我盼望着马上回到我阔别已久的家乡,把心情抖落在阳光下晾晒,哪怕它也许还落着皑皑白雪或是漫天风沙。 昨晚,我接到了BF的电话。因为电话费由单位报销,所以向来都是我从这里给他打过去,这一出乎意料的电话着实让我兴奋了一阵,但没多久,兴奋就被他带给我的消息驱赶的烟消云散。他说:“林子,我有女朋友了。”我感到很突然,第一反应就是朝他大吼:“你骗人,你会有女朋友?你什么时候改了禀性?”,他沉默了一阵,不紧不慢地说:“没骗你,真的。”我冷笑,说:“你女朋友是个男的吧。”。他说:“随你怎么想,我说的是真的。”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我脑海一片混乱,理不出任何头绪,恨不能此时插翅飞回去,把一切弄个清楚,我问他:“我们怎么办?”他思考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等你回来再说吧。”“等我回来?还要半年的时间呢!你不是想折磨死我吧。”我朝他吼。他在电话另一端一声不响,我强压住燥怒问他:“说实话,你真的是有女友?”“对不起!你回来就知道了。”他平静地说,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挂断了电话。我心急如焚,怒不可遏,把电话给他打过去,忙音,还是忙音,我知道他在,他是不想接听!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分别以来所有和他通过的电话和信件在我脑海里一一过滤,我想在其中寻找导致这种结果的任何蛛丝马迹,但所有的语言都似是而非,越想越象坠入五里云雾。我甚至想一早就到火车站,尽快赶回去,弄清事情的端倪,但这不现实,我还有半年,只要能熬过这半年的苦行期,我的工作,我的家庭,我的爱才能圆满。然而,这是怎样的半年呢,天知道这半年时间里我会失去什么?我又能留住什么?我不停地吸烟,烟头扔得遍地都是,直到舌头麻木时,天也就亮了。 我又一次次打电话给他,还是忙音,我彻底绝望了。我打电话给家里,妈妈一听到我的声音似乎很吃惊,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这样一早就打电话过去,我说没什么事,我想家,不想干这份差事了。妈妈在电话里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通,然后又调动起她所能想到的一切积极因素,对我进行循循善诱。我唯唯诺诺,哼哼唧唧地挂断了电话。 整个上午,我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各种电话接二连三地打来,定货,退货,维修,真他妈的见鬼! 下午,天放晴了,这连绵不断的雨天居然也有露出笑脸的时候,可我的心情呢? 我把办公室好歹整理了一下,在门外挂了块“因公外出”的牌子,锁上门,直接跑到仅一街之隔的一个网吧。 来到小城之后,我上网的次数比在家乡时明显增多,人在百无聊赖孤独寂寞时网络绝对是一个最亲密的朋友。我的QQ里塞满了全国各地五花八门的各色朋友,聊天的内容也是海阔天空不着边际,有时一次聊过,再见时就什么都已经记不起来,只好一个个删除,再一个个加入,如此周而复始。 我心绪不宁,懒得和曾经聊过的网友无休无止地探讨看似认真其实毫无意义的话题,因此没有打开QQ.我给自己取了个“XX过客”的名字直接进入了当地的一家同志网站。 “大家好,有没有可以聊天的朋友?”我打出一行字。 “你好,你在XX吗?”一个名字叫伤心男孩的人在第一时间回复我。 “对,你呢?” “我也是,为什么叫过客?” “因为我不是本地人。” “那你是哪里人?” “XXX,听说过吗?” “是的,好象在北方,是大城市吧。” “嗯” “你在这里做什么?出差?旅游,探亲?” “都不是,我在这里工作。” “怎么跑这里来工作?为什么不去深圳?” “我怎么知道,是单位安排来的。” “是长期工作吗?” “不是,半年后我就该回去了,为什么问这些?” “没什么,想了解一下。” “为什么叫伤心男孩?”我反问他。 “嗯,我BF离开我了。” “离开?什么意思?到外地还是出国了?” “你不明白?他是不要我了。” “明白了,我们同病相怜。”我叹息了一声。 “你的BF也不要你了吗?” “不知道,我想是的。” “怎么回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算了吧,我不想提,心烦!” “嗯,好吧,你上网的目的是什么呀?” “没什么,郁闷,想找个人宣泄。” “宣泄?是性发泄吧。” “不是,我说不清楚。” “你多大?” “24,你呢?” “20” “还是学生?” “178/65,问这么清楚干嘛?” “我想见你。”他直爽得令我大吃一惊,在家乡时,因为有BF的缘故我从来只是和别人网上聊天,虽然有几个网友提出过见面的要求,但都被我拒绝了,有人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害怕“见光死”,我坚决否认,我自信还没寒碜到那种地步。来到小城之后,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寂寞,有时也会产生强烈的性渴望,但我还是愿意事必躬亲,自己解决。但是现在,失落感诱发起我强烈的放纵欲,经他这一撩拨,竟在心里蠢蠢欲动。 “你不愿意?”他见我没反应,问。 “不是,我觉得我们还不太了解对方?” “呵呵,不见面怎么了解?你认为在网上聊天就能了解一个人的一切吗?” “也不是,好吧,什么时候见面?” “现在” “什么?现在?你怎么那么性急?”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愿不愿意吧。” “好吧,你说,哪里?” “莲花峰公园门口,3:30分。” “好,你穿什么衣服?” “圆领白衬衫,浅绿色长裤,你呢?” “紫黑格衬衣,黑裤。” “好吧,一会儿见。” “88” ###NextPage### (三) 说实话,因为是第一次与网友见面,我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会不会419?管他呢,既然世界背弃了我,我还要为谁死抱着块贞洁牌坊不放! 我所在的网吧距离莲花峰公园很近,在去公园之前,我转进了一家食品店,买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心情不象刚才那样慌乱了,我晕晕乎乎地走到公园门口,时间刚好3:30分。 小城人口不多,此时又不是公休时间,公园门口看不到几个人影,我在公园门口徘徊一周,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圆领衬衣的男孩子从马路对面跑过来。 “我来晚了,对不起,是你吗?”男孩子一脸歉意的说,上下打量着我。他长得很英俊,大大的眼睛,鼻梁高挺,皮肤有点黑,但非常光滑,前额稍高了些,头发错落有致地剪成碎发,个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相貌。 我笑一笑,说:“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 “我们进去吧。”男孩说。 “进去干什么,都是山,现在人这么少,你不怕我强暴了你。”我半开玩笑地说。 “你?强暴我?,哈哈,还不知道谁强暴谁呢。”男孩放肆地笑着。 买了门票,我和男孩慢慢沿着林荫小道向山里走。这里的山都不是很高,但连绵起伏很是幽深,以往我曾经独自来过两次,都是在节假日,山的更深处从来就没就去过,因为怕迷路!所有的景点都集中在刚入山的那一段,山深处据说只有茂密的丛林,就是在节假日,也是人迹罕至。 我跟在男孩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跃过几个小山脊,树林变得越来越茂密。 “我们在这歇会儿吧,前面好象也没什么景致。”我说。 男孩回头看看我,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怎么?怕了?” “谁怕谁?你还能把我怎么着?”我轻蔑地一笑。 “前面有片竹林,里面有石椅石桌,我们到那里休息吧。”男孩说。 “呵,你对这里蛮熟悉的嘛,肯定带不少人来过这里,说,都干过什么?” “想什么有什么。”男孩嘻嘻地笑。 “怪不得你BF不要你,你真烂!” 男孩顿时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你BF和你完也是因为你烂吗?” 我觉得自己的玩笑开过了火,马上收起一脸坏笑,“对不起,开玩笑的,别那么小气!” 男孩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算了,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原谅你了。” “嗯,谢大人不杀之恩,小人定当以身相报。” “我知道你BF为什么不要你了。”男孩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 “你这人没正经。” 我苦笑,有正经又怎样?该走的不还是要走?我也觉得此刻的我贫得有点离谱,可是,不这样,我又能怎样?难道捶胸顿足抢天呼地地大哭一场?如果哭可以挽回一切,我宁可哭到山河变色! 太阳已经偏西,我看看时间,将近5:00了。 我和男孩在竹林里的石椅上面对面坐着,有一搭无一搭闲聊着我的或者他的情感往事,辛酸和愤恨在闲谈中又慢慢冒了出来。 我不太敢正视男孩的眼睛,因为此刻的落寞根本无法抵挡他眼睛里的诱惑! 男孩聊天时,不时看一下他腕上的手表,我问他:“很晚了,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男孩摇摇头,“再聊一会儿。” 我嗯了一声,气氛忽然变得沉静下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在这夕阳明媚的下午,两颗受伤的心还能做些什么? 我看见男孩又一次看他腕上的手表,就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男孩没说什么,笑了笑,径直走到我面前,在我身旁坐下。我闭上眼,好象看见“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一阵酥痒的快意象虫子一样从脖颈蜿蜿蜒蜒直爬到耳跟。我感到眼眶有些湿热,就紧紧抱住了男孩在他脸上狂吻。 男孩的手在我身上细细地抚摩,不知不觉中,我的衬衫已经被男孩退去,长裤连同裤带划到了脚踝,我仍然紧闭双眼,忘情地吻着男孩的嘴唇。 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我紧紧拥抱着他,一丝咸咸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缓慢地流到纠缠火热的唇上,苦涩中带点甜蜜。 我不愿意睁开眼睛,刚刚失去了珍重已久的情感,却无意中落入了网恋的美丽幻象之中,我不知道充塞在胸中的是伤痛还是甜蜜。 “陪着我,在我在这工作的这段日子里,我需要爱,需要你。”我喃喃地在男孩的耳边说。 我听到男孩笑了一声,笑声有点怪异。他推开我的身体,我感到有些愕然,睁开眼睛,他正冷冷地看着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四个同样年龄的男子。 我一瞬间明白了一切,我被劫了! 几个人搜光了我身上所有的现金,包括单位为我配置的手机。我楞楞地看着他们,心里一团乱麻!猛然间意识到我还赤裸着身体,刚想将长裤提起,一记耳光就狠狠打在脸上,顿时眼前星光闪耀! “你刚才说什么?是不是说想强暴我?”我耳畔传来男孩嘲弄的声音,我无力地摇摇头,低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可不是玩笑。” “东西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我用企求地声音说。 “想怎样?”男孩笑出声来,“想操你行嘛!” “不!不!”我大声嘶吼,“是你先找的我,我没伤害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你欠!”男孩说着一把揪起我的头发。 我用力挣拖男孩的手,转身想跑,刚一迈步就被自己裤子绊倒在地,还没等我爬起身来,一只脚已经踩在背上。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苦苦哀求。 “放了你,哥几个玩够了就放,看你能不能把我们伺候舒服。”一个声音说,然后有两个人把我从地上拎起。我一下子明白我是逃脱不掉了,回头在抓着我肩膀的手臂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妈的,母狗!你敢咬人!”我听到一声惨号,然后眼前一黑,一只拳头重重地捣在我脸上。 “打吧,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 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我在镜子面前看自己,一只眼圈乌黑,眼白里渗着血丝。我蹭回床上,心里没有怨恨,出奇的平静。 朦朦胧胧中我抄起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这一次,电话里没有忙音,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我挂断了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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